(王璐琼摄)
亲爱的大理:
从前你给我写了封情书,我克制住青涩的好奇,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才将信件拆开。那里飞舞着蝴蝶,开满了鲜花,就像你承诺的那般。所以我来到你的身旁,邮寄这封迟到的回信。
在与你赴约的前一晚,由于高反严重,我迫不得已推迟了与你的相见。我相信,越是艰难的会晤,越能够彰显出一种倔强的坚定。
亲爱的大理,我想跟你讲讲过去。其实,在收到你的情书之前,我已写下了无数个关于你的故事。它们藏在更古早的青春片段里,潜伏在指针缓慢移动的时光中。时间似乎总与我躲猫猫,每当凝视墙上的时钟,秒针会迟疑片刻,才不情愿地跳向下个数字。太慢了吧,我经常这样想着。
在指针与指针之间,再次沉入题海。笔尖抵着软尺,我毅然决然地划过一格格的青绿色方块,画着那些只要解开未知数就找得到答案的直线或曲线。目光落回时钟,它们仍然冻结片刻。我翻到坐标纸的背面,用铅笔写下一个个看似随机的坐标点。本子和笔记不能轻易借给别人,因为那些都是你的名字。
在这样的岁月中,你化作理想和力量带领着我,而千里之外的思绪终将从角落里跃起。那天退烧后,我离开丽江的午后,傍晚时分抵达你的日暮。初见时,你像个天真的孩子,与风滔滔不绝地述说着。我接受了你的邀约去了洱海。懒洋洋的猫盖着棉花糖般的白云,远远近近的树叶好似一排滚动的字幕。我骑着摩托外形的电动车,外放着喜欢的几首摇滚歌曲。那时好似电影的片头,又像是片尾。你带着风捧起漂浮的花气球,捉弄着我的帽子。细密的节奏和呼吸,交织在这寒冷和温暖中,引诱我转动已到极限的车把。
你是否还记得,那几晚在大理古城瞎游荡的夜。那些青年人摆着稀奇古怪的摊位,席地而坐。城管一出现,他们便三两下把东西收好,拎起箱子就逃。我漫步于你的街道,一边看着他们和城管打游击战,一边惊叹你的奇妙和包容。于是又开启我那爱幻想的天性,说不定,我也能摆摊,写些文字和音符,让这些渗透我骨髓的东西,散落在这漫漫夜空中。
对了,我还去过你开的那家小酒馆。在悠悠吉他声下,喝着青柠酒、听着民谣。过于温柔的事物,如晨雾在阳光下散去所留下的凉意。我把自己半浸在喜悦中,半浸在悲伤中。我似乎特别迷恋这样的感觉。之后,我尝试环洱海骑行。距离拉近后,有些虚构被打破,有些期望被实现。我还在思考着你带我看到的各种生活方式,虽还不太确定,但它们正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。
无论如何,我应该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些夜晚。
还在路上的,
璐琼